【五悠】PINK（收养记）
内容简介：尚在咒专上学的五条悟领了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孩回来养着。
偏日常向。暑期粮的开胃菜，所以选择了清水甜饼。其他的就要开始虐了。
提示：两个人都未成年，所以不是爱情，而是温暖的感情和深刻的羁绊。
*本文12128字，有点长，很抱歉。但还是希望能看完。（捂脸）
00.
五条悟将要收养一个孩子。
说是“收养”也不准确，因为他自己还在咒专上学，是个未成年，达不到法律规定的收养人的年龄条件。
但是这事只能他来做。
好友夏油杰已经有了两个养女，家入硝子整日泡在实验室里，熬夜抽烟饮食不规律，养活自己都困难，更遑论养孩子。
至于他们的老师夜蛾正道，估计正忙着教导新创造出的咒骸——熊猫。
所以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孩，只能由五条悟带着。
夏油杰说：“你现在不已经是一个小孩的监护人了嘛，经验丰富，再养一个孩子估计也没问题。”
五条悟斜乜了他一眼，嘴里叼着棒棒糖也懒得说话。
他之前确实在伏黑惠的监护协议上签了字，但那个黑发小孩一直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根本用不着他照顾，他和伏黑惠最多的来往估计就是银行账户上定期的资金变动，以及他单方面死皮赖脸去伏黑家蹭饭。
但是夜蛾正道通知他说，孩子会在周末的时候送到他的住处，也就是说，他之后得跟一个脆弱敏感、喜怒无常、挑三拣四，喜欢不断挑战自己怒火阈值的小屁孩朝夕相处。
哦，他还得努力照顾他，至少别一个不小心养死他。
夏油杰争辩道：“你这简直是对人类幼崽的偏见！”
一旁的家入硝子抽着烟，不置可否。
五条悟则是冷笑了声，站起身准备离开。
“孩子明天就会送到。”他拉开教室门，回过身冲夏油杰挑眉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五条悟离开后，夏油杰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夜蛾老师到底怎么想的，悟不会照顾小孩吧，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要不我去把那孩子接过来，美美子和菜菜子应该不介意多个玩伴。”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才慢悠悠道：“应该没问题的，悟那家伙啊，就是口是心非。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私底下托伊地知买空了整家母婴用品专卖店。”
她瞅着夏油杰陡然僵硬的神色，忍不住蹙眉，掐灭手里的烟，问道：“怎么了吗？”
“悟……当初是不是没有认真听夜蛾老师说的话啊。”夏油杰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那个孩子早就断奶了好不好。人家都六岁大了，今年刚好要从幼稚园毕业。”
“母婴用品专卖店里的东西……应该大部分都用不上了。悟他到底行不行啊。”
01.
五条悟回到住处的时候，帮忙布置房间的仆人已经自觉地离开，毕竟五条悟不太喜欢和一群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五条悟去那几个为明天到来的小孩特地准备的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于是他拿出手机给管家汇了一笔钱过去，让他替他感谢一下今天帮忙整理和布置房间的仆人。
晚间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窝在沙发上，原本是想开瓶酒的，结果一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鲜牛奶、奶粉和果汁，连碳酸饮料都没有，所以最后他只好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发现上面播放的不是前几天未看完的电影，而是当下最受小朋友欢迎的一部动画片。他打开影碟机一看，果然里面的碟片被人换掉了。他之前收藏在电视机下面柜子里的影碟也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适合孩童观看的动画片、动漫电影和科普纪录片，真难为那些人还把这些少儿影视作品一一刻成了光盘，大概是知道五条悟住处的电视不接收外来信号也不联网，顶多就充当一个与影碟机配套的显示器。
五条悟只觉得头疼，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给管家汇了一大笔钱，那些布置房间的仆人未免太兢兢业业，办事周到。
那个小孩还没正式入住五条悟的房子呢，就已经改变了这座房子运作的模式，顺带地，支配了五条悟的生活方式。
于是这个晚上，五条悟喝了一杯白开水，尝了点牛奶兑果汁，看完了一部无比幼稚的动漫电影，然后随手拎起沙发上的一个毛绒玩具，踩着厚地毯回了卧室，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那只毛绒玩具被他垫在脑后充当着枕头。
五条悟没拉窗帘，苍白冷清的月光入侵了大半个卧室，明明姿态那么强势，月辉却死寂得令人压抑。整栋房子都是寂静的，五条悟怀疑自己的呼吸也是无声的。
安静到达极致的时候，就很容易牵引出人内心的负面情绪，有时是恐惧，有时是孤独，对五条悟来说，就是夜不能寐的烦躁。
他很强大，没什么好恐惧的，也绝不承认自己是个矫揉造作的孤独者，但在极为安静的环境中不能入睡的状况已经纠缠了他许久，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也如同饭粒中的砂砾，墙面上的裂纹，给人一种难以完满的沉重感。
不过，明天之后，这座房子里就会多出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想到这，五条悟心里熨帖了些许，开始专心地酝酿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的困意。
就是因为这么个理由，五条悟才允许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小孩子入侵自己的房子，占据自己的一部分生活和注意力。
而且自己竟然真的去和人请教了如何将奶粉冲调得营养又美味……五条悟将脸埋在毛绒玩具的肚子上，觉得有些羞耻又有些愤愤。
如果明天那孩子敢嫌弃自己的手艺，他就把他从房子里丢出去。
然而，等到那个孩子真的被送到五条悟跟前的时候，五条悟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离谱。
这孩子根本不会嫌弃自己奶粉冲泡得不好，因为他根本脱离了喝奶粉或者母乳的年龄。
有着樱粉色头发的孩子背着小书包，牵着七海建人的手，乖巧地站在他身侧。这孩子似乎不怕生，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并未表现出羞怯或惶恐，一双金眸直溜溜看着五条悟，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五条悟同那孩子对视了半晌，最后沉痛地捂住脸。“真不应该给管家打那笔钱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七海建人看着浑身散发着颓丧之气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开始无意识碎碎念的五条悟，忍不住冷了脸色，如果不是顾忌着有小孩在场，他恨不得走过去揪住五条悟的衣领大吼：你好歹注意一下啊，第一次见面就表现成这样，给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怎么办？
“虎杖……”七海建人蹲下身，用他所能做到的最温和的语气问小孩，“你确定要住在这里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名为虎杖的小孩眨巴着眼，正想说话，却发现蹲在面前的七海建人陡然矮了下去。
唉？怎么回事……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小孩身后，俯下身将小孩抱了起来。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离地面这么远过。
这个白发哥哥真的好高哦。
“孩子送到了对吧，”五条悟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七海你任务就完成了哦。”
七海建人能听出他话语里逐客的意味，却还是担心小孩。他朝虎杖投去询问的视线，小孩摆摆手，冲他露出一个笑，“我没问题的娜娜明，别担心啦。”
他努力地扭过身，看了五条悟一眼，又转过来。“我也会好好听这个哥哥的话的。”
既然虎杖没有意见，那就只能如此了。七海建人思索了下，对五条悟道：“那虎杖就拜托前辈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咒专。”
“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虎杖，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七海建人离开后，五条悟和小孩竟然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
五条悟挑眉，觉得有趣，“怎么，原来你很怕七海？他走了你就轻松了？”
“不是啦，”小孩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怕娜娜明，娜娜明人很好的。只是他来的路上好像很紧张，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呢，结果我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没说的是，一开始他看娜娜明那副如临大敌浑身紧绷的样子，还以为他们要去见的人是什么大魔王一样的角色。
但是这个白发哥哥也不像是特别难搞的人呀，而且长得特别好看。
五条悟将小孩的手拉过来看，果然手背上有一道红痕，应该是之前七海建人无意间留下的。七海绝对不会想伤害孩子，估计是第一次和小孩近距离接触太过紧张和慌乱，有些注意不到的地方就失了分寸。
小孩一直没吱声，应该是怕七海知道了会心生愧疚。
“疼不疼？”五条悟问。
小孩摇摇头，把手凑到嘴边轻轻呼了两口。“本来就不疼的，呼呼了之后就更不疼啦。”
五条悟忍不住笑起来。
“行吧行吧，那我就不大张旗鼓给你包扎了。不过虎杖……嗯，等等，你的全名叫什么？”
小孩举起一只手，“我叫虎杖悠仁。哥哥叫什么呀？”
“嗯，我叫五条悟。”
“五条……悟，我记住啦。”
五条悟抱着小孩走到沙发前，将小孩小心地放到沙发上，然后蹲下身，注视着小孩金色的眼眸。他说：“悠仁。”
“嗯？”
五条悟抬手，伸出小拇指，“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们拉勾约定。”
虎杖悠仁没问是什么事，伸出的小指如同细嫩的藤蔓，缠绕上五条悟的手指。
五条悟莞尔，随即又叹了口气。“悠仁真是信任我啊，一点都不设防。”
“因为娜娜明相信悟啊，我相信娜娜明。”虎杖悠仁直白地说出了理由。
五条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如果小孩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放下所有的戒心，他才觉得头痛。
“悠仁说的没错哦，以后心里有什么话也可以直接说给我听。”五条悟竖起大拇指和虎杖悠仁的拇指相抵，两只手结成的诺言在半空中微微晃了晃，提醒着两人这个约定的分量。
“我希望悠仁在我这里能够坦率地生活。不管是疼痛还是幸福，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分享给我。因为我啊，可是最强的，就像是大网一样，可以接住悠仁扔给我的所有东西。”
“以后要是手疼了，就理直气壮地提出来，让悟给我呼呼吧。”
02.
因为五条悟前期的准备从某种意义上说特别不充分，导致虎杖悠仁在入住之初，五条悟连带着整栋房子都显得有些狼狈。
在粉发小孩的注视下，五条悟佯装镇定地将家里储藏的所有奶粉取出来，打包好放在门外，并且打电话通知管家派人过来收拾，转卖或者送人都好。在五条悟站在门外打电话的时候，虎杖悠仁自己走去了洗手间，放置在墙边的一个大矮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些好奇，小心地拉开柜门，发现里面竟然有满满一柜子的纸尿裤。
虎杖悠仁愣住了，满心疑惑。
恰巧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五条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悠仁，你在里面吗？”
“额……嗯，在的，悟哥哥。你、你先不要进来。”虎杖悠仁有些慌张地应道。
“我知道的，我不进来。”五条悟温声安抚着他，“只是刚才在客厅没看见悠仁，所以确认一下你在哪里。”
虎杖悠仁动作轻缓地合上柜门，小脑袋凑过去仔细看了几遍，确认看不出柜门打开过的痕迹后，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上完厕所，认真地洗了手，然后拉开洗手间的门，跑到客厅里去找五条悟。
五条悟正仰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点餐，搜了半天“六岁的小孩应该吃什么”，答案五花八门，有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和看起来靠谱实际上还是不靠谱的，最后五条悟实在看得烦了，干脆点进一家知名连锁店里点了一份儿童餐，他又将菜单的界面往下划了划，最后将儿童餐改为了亲子餐。他想到之前问悠仁喜欢吃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我不挑食哦，基本上什么都吃”，于是他又点开了另一家店的菜单界面。反正多买几份，小孩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点，剩下的他来处理，如果实在吃不下，就打电话叫杰和硝子过来好了。
虎杖悠仁站在沙发前，金眸澄澈，视线从五条悟散落在玩偶熊柔软肚子上的银白发丝流转到他那双线条流畅沙发几乎要容纳不下的大长腿，前前后后扫视了好几遍。五条悟早就察觉到他的视线，下好单付完款之后，他放下手机，转过头来面对着虎杖悠仁，露出一个极其耀眼的微笑，“悠仁在看什么呢？”
“啊……”虎杖悠仁揪着衣角，双颊微红，一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像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猫崽，异常可爱。
“就是觉得，悟哥哥真的很好看。可是……”
五条悟干脆翻过身，一手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有些局促的小孩。“可是什么？”
虎杖悠仁的衣角都快被他揉皱了，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嗫嚅道：
“可是悟哥哥为什么也会……尿床啊。”最后的几个字轻不可闻。
五条悟的面上出现了一瞬的茫然，随即整个五官都僵硬了。他本是想起身的，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沙发上摔下来，正好落在了虎杖悠仁的脚边。
那只原本被他枕在头下的玩偶熊趴在沙发上，睁着一双黑色豆豆眼无辜地看着他。
“悟……哥哥？你没事吧！”五条悟的视野里出现了虎杖悠仁惊慌失措的脸。
五条悟捂住脸，自暴自弃地将自己蜷成一团。
明天，明天他就把洗手间里那堆纸尿裤全部扔掉！
晚间睡觉的时候，难题又来了。
五条悟牵着虎杖悠仁站在那间为虎杖悠仁专门准备的房间门口，难得感到一丝心虚。
地板上铺着的毛绒毯踩上去很舒服，浅蓝色墙壁上的小恐龙图案也很可爱，是小孩子会喜欢的那种。天花板上垂下亮晶晶的星星吊饰，关掉房间的灯，它们会在黑暗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所有的一切都是妥当的，只除了房间中央的那张婴儿床。
以及，婴儿床旁边的婴儿学步车。
虎杖悠仁四处打量着，然后小声问五条悟：“哥哥，你有个小婴儿吗？”
“没有……我都还没成年呢……”
五条悟无力辩解，干脆俯下身将虎杖悠仁一把抱起，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这个房间今晚是不能住了，小孩就在自己的床上将就一晚吧，明天再找人来重新布置房间。
五条悟的床足够大，容纳一个六岁的小孩和十六七岁的未成年高专生也绰绰有余。为了避免夜里发生两人互相争夺被子导致其中一人第二天醒来着凉的惨剧，五条悟专门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将已经换好睡衣的虎杖悠仁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放倒在床上。虎杖悠仁在层层叠叠的被子卷里不安地蠕动着，“哥哥，悟哥哥！这样好闷，难受。”五条悟盯了他一会，然后象征性地将被子卷扯松了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
虎杖悠仁：“……”
粉色头发的小孩无奈地将额头抵在床垫上，像个成年人那样叹了口气。
“悟哥哥，你太紧张了。”他艰难地将两条胳膊挣脱出被子卷。“我睡觉很安分的，在家里我和哥哥一起睡的时候，也是两个人盖同一张被子，哥哥说我从来没有类似于踢被子的奇怪举动哦。”
虎杖悠仁终于从被子卷里钻出来。他跪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头，仰起头注视着五条悟，“悟哥哥，我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不要太担心好不好？”
“我哪里担心了……”五条悟嘟囔着，走过去将已经不成样子的被子卷展开，抖了抖，重新盖在虎杖悠仁身上。“被子盖好，睡觉。知道你晚上睡觉安分，但我……就说不定了。”五条悟一直都是一个人霸占一张床，哪里知道自己晚上睡觉安不安分，万一夜间抢了小孩被子或者把他踢下床怎么办。
两个人最终一人裹着一条被子，并排躺在床上。
五条悟惯常是难以入睡的，没想到身旁的小孩子也是翻来覆去，似乎睡不着的样子。五条悟沉默了半晌，做好了要哄小孩入睡的心理建设，才开口询问道：“悠仁，你睡不着吗？”
虎杖悠仁翻了个身，面向五条悟这边。“唔，是有点，在想一些事情。”
“悟哥哥，那些奶粉、纸尿裤，还有房间里的婴儿床……是不是都是为我准备的啊。抱歉哥哥，我之前不应该怀疑你尿床的。”
“……这些事都过去了，悠仁。明天我会叫人来处理这些的。”五条悟没有否认，也许经过了一天的各种各样的事，他已经有些累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羞耻，于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房间里光线昏暗，也许虎杖悠仁看不清他的这副鸵鸟姿态。
“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误会了。让你第一天来就这么捉襟见肘。”五条悟的声音闷闷的。“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亲手照顾像你这样的小孩，虽然不能说毫无准备，但最后这些准备都没什么用对吧？”
五条悟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摸索着从被子底下伸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身侧的手。
虎杖悠仁略带困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来做客。我什么都不懂，对悟哥哥也不是很了解。原本我带了只蝉想送给悟哥哥做礼物，但娜娜明说悟哥哥可能不会喜欢蝉……”
“我和悟哥哥都是笨手笨脚的新手，所以没关系的。”虎杖悠仁的尾音渐渐低下去。
“以后请多指教呀，悟……”
话语未竟便消弭，过了一会，五条悟听到小孩平缓绵长的呼吸声，想必是睡着了。
五条悟翻过身去看虎杖悠仁，借助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星光，在一片昏暗中用视线勉强勾勒出小孩的轮廓。
如同在素白纸上用铅笔描临摹出线条，五条悟凭着记忆填充上颜色，头发部分是樱粉，皮肤略深，是健康的那种色彩，今天来的时候穿的是有着虎耳兜帽的橘色外套……
还有——眼睛，是荡漾着碎光的暖金。
就这么细数过去，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被一种陌生、绵软、安宁却不可抗拒的感觉捕获了，整个人像是被温热舒适的温泉水浸没。
久违地，五条悟迎来了一场深沉安稳的睡眠。
03.
五条悟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这种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放轻了手脚掀开被子爬下床，走到窗前，将窗帘掀起稍许，外面明朗的天光映亮了他半张脸，纯粹的蓝眸在日光中现出通透的质感。
“唔……”背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五条悟朝后看去，发现床铺另一侧鼓起的被子动了动，一个小脑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头发稍显凌乱，表情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睁不开。
“悠仁，你要起了吗？”五条悟的声音轻缓，在清晨的静谧中也不显得突兀。“要不再睡一会？今天是周末，也不用上学的。”
“不用了，我已经醒啦。”虎杖悠仁揉了揉眼睛，放下手，冲窗边的五条悟笑。
“早上好哦，悟。”
五条悟将窗帘缓缓拉开，阳光逐渐盈满了房间。房间里的一切在五条悟眼里都明媚可爱，包括那个穿着米老鼠睡衣坐在床上笑容灿烂的樱粉色头发小孩。
“早上好，悠仁。”
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五条悟趴在矮桌上，安静地看着端端正正坐在对面低头写作业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实在是一个很乖的孩子。起床后根本不需要五条悟督促，就自己穿好衣服去洗漱，然后装束整洁的半大孩子跑到五条悟跟前，眼眸晶亮地说自己可以帮忙准备早餐。
从来不会动手准备餐食只知道厨房在哪里的五条家大少爷在虎杖悠仁期待热切的视线里艰难地偏过头去，支支吾吾地说早上已经有人过来准备好早餐了。
是五条悟昨天临时花钱请来的营养师，尤其擅长儿童的膳食调配。
虎杖悠仁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主动牵住了五条悟的手，朝他眨眨眼，不说话。
五条悟轻笑，将虎杖悠仁的手攥得更紧，牵着他往餐厅那边走。
“那我们就一起去吃早饭吧，悠仁。”
吃早饭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为虎杖悠仁设想了无数种娱乐方式，然而吃完早饭，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虎杖悠仁就说：“悟哥哥，老师给我布置了作业，待会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做作业呀？”
“当然没问题！”
五条悟划掉了手机上显示的游乐园门票购买界面。
他搬了一张小矮桌去书房，虎杖悠仁坐在桌子的一侧，摊开了空白的绘图本，五条悟无事可做，于是就坐在虎杖悠仁的对面，看他做绘画作业。
时间就这么平淡无奇地消磨掉。
家里多了一个小孩子，但是日子风平浪静，虎杖悠仁的乖巧和省心让五条悟有种不真实感。伏黑惠，那个由五条悟担任监护人的禅院家孩子，也和虎杖悠仁一样，早熟、独立、懂事，但是那孩子的气质冷淡凛冽，很多时候如同一把内敛了锋芒的寒刃。每回五条悟笑嘻嘻地去找他的时候，黑发小孩就会绷着脸，抿起唇，不加掩饰的嫌弃的表情让五条悟觉得有些扎手。虽然夏油杰说那都是他自己的错，谁让他死皮赖脸去伏黑家蹭饭，还抢了伏黑惠的姐姐津美纪特地为他准备的多姜肉丸。
而虎杖悠仁……
五条悟忍不住伸出手，越过桌面，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头顶，发现意外地柔软，他又去戳小孩微微鼓起的脸颊，触感温热，富有弹性。虎杖悠仁垂着眸认真地画画，对于五条悟的骚扰不躲不避，以放任的姿态默许了五条悟这一系列的行为。
有点像是大人包容小孩无理取闹的那种心态。
五条悟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滑稽，但对象是虎杖悠仁这个特别的小孩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之前还和杰说，小孩子是如何如何讨厌，现在他仍然对小孩子这种生物喜欢不起来，但是他实在没办法讨厌虎杖悠仁。
五条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悠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可怕的哦。”
虎杖悠仁这才停下笔，抬起头来，有些懵懂地看着他。
五条悟伏在桌上，只是看着小孩疑惑的样子笑，长睫微微垂着，装出一副困意浓郁的模样，并不多言。
因为你就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忍不住心底柔软，特许你作为例外，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的存在啊。
当天晚上，五条悟收到了虎杖悠仁额外画的一幅画。
一只线条简单的粉色小恐龙，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不明团子生物，很是爱惜的样子。恐龙的体积比那只白团子大许多。
五条悟将那张纸翻过来，纸背面写着：我一点都不可怕，我也会保护悟的。
许久过后，寂静的室内才响起一声隐含着笑意的轻叹。
“真是个小孩子啊。”
04.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共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很快地，虎杖悠仁的哥哥就登门拜访，感谢五条悟这段时间对自家弟弟的照顾，并且表示要将虎杖悠仁接回家。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听着眼前这个鼻梁上横着奇怪疤痕的黑发男人的感谢，口中随意应付着，双臂环胸，凭借着自己高大的身材完美地堵住房子的入口，连黑发男人向内窥探的视线也一并拦截。
最后，胀相实在是受够了五条悟强硬的姿态和含糊不清的态度。
他直言道：“悠仁出来了吗？我要带他回去了。”
五条悟正想回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人扒住了。
虎杖悠仁抱着老虎玩偶，从五条悟的身后探出身来，惊讶道：“哥哥？！”
“你来的好早，我还没把东西收拾好呢。”
什么叫好早？我当初发消息说就是这个点来接悠仁啊……
胀相猛地看向五条悟，五条悟平静地与他对视着，蓝色的眼珠显出几分淡漠的色彩。
五条悟想着，只要虎杖悠仁露出一点点不对劲的神色，他就把他抢过来。
但是没有，虎杖悠仁从他身后走出来，扑向许久未见的大哥，搂住他的脖子，同他亲密地说着话，于是胀相很快就知道了悠仁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血缘上的联系并不会因为分开时间和距离的拉长而削减半分。
五条悟蓦然泄了气，不再阻拦在门口，转身进了屋子，准备帮虎杖悠仁整理剩下来的东西。
自己的任性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毕竟不能让悠仁临走之前还困扰是不是？
“那悟哥哥，我走了哦。”
虎杖悠仁像来的那天一样，穿着有着虎耳兜帽的橘色外套，背着红色小书包，朝五条悟挥手告别。
五条悟蹲在门口，抬起手微微晃动了几下，面上的笑容浅淡，如同晨昏交替时天际涌出的微弱晨曦。
虎杖悠仁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跑回来，轻轻抱住了他。五条悟觉得自己被小孩温暖干燥的气息包围了，小孩衣物上的洗衣液香气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他们两个人相拥的时候，就像一个人那般密不可分。
“悠仁……”
留下来吧。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温热的触感就骤然从五条悟身上剥离，空气似是突然浸染了凉意，如同细针，扎得五条悟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微微的疼。
虎杖悠仁走回到胀相的身边，牵住他的一只手，随着他离开了。
粉色头发小孩的背影逐渐远去，五条悟缓缓松开攥紧的手。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只金黄透亮的蝉蜕。
虎杖悠仁曾经说过，他在来之前想送给悟一只蝉，但是娜娜明说悟可能不会喜欢蝉。
于是那只蝉就离开了，留下一只空荡荡的躯壳。
虎杖悠仁也离开了，将那只蝉蜕送给了五条悟。
虎杖悠仁还送过五条悟一副简笔画，画背面写着：我才不可怕，我也会保护悟的。
05.
虎杖悠仁走之后，五条悟就惫懒了许多。
原本为小孩请的那位营养师懒得辞退，每天仍然让她过来准备餐饭；冰箱里的牛奶和果汁照样喝着，也懒得再去添置自己以前喝的那些酒；摆放着婴儿床的房间之前一直没让人过来收拾，现在就更懒得管了。
晚间的时候，五条悟打开电视，继续看上次没有看完的电影。他收藏的那些影碟早就放回了原位，因为之前他发现虎杖悠仁对于幼稚的动画片并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和他一起看那些经典老电影。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果汁，熟练地撕开一袋薯片，拿出一片薯片朝旁边递过去。随即他便愣了愣，伸出的那只手在空中硬生生拐了个弯，将薯片送到自己嘴边。
“咔吱——”
薯片被他咬碎了。
最后那袋薯片被五条悟意兴阑珊地留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一直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口味。
五条悟给夜蛾正道校长打了电话，接通后，他却许久都没有开口，直到对面的夜蛾正道有些不耐烦说要挂电话的时候，他才声音低哑地开口道：
“虎杖悠仁，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拜访胀相的家，他的弟弟虎杖悠仁同他住在一起。
他按响了门铃。
很快地，门内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离门很近的地方，脚步声消失了。
五条悟有些忐忑。
门蓦地启开，粉色头发的小孩从门后跳出来，喊了一声：“悟！”
虎杖悠仁出现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五条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像只木偶一样蠢笨又僵硬，任由虎杖悠仁拉着他的手往房子里走。
但是心里隐秘的欢喜像是轻盈的风，几乎要盈满整个天空。
五条悟忍不住收紧手指，将虎杖悠仁牵着他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些。在他们走动的过程中，小孩手腕处的袖子往下褪了些许，露出稍许淤青。五条悟眼尖瞧见了，立马顿住了脚步。
虎杖悠仁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看五条悟，却见他倏地蹲下身来，那只原本攥着小孩手的大手上移，轻托住小孩的手腕，然后他将虎杖悠仁的衣袖朝上捋了捋，果然瞅见手腕处一大片的青紫，皮肤还有些肿。
五条悟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虎杖悠仁从未见过这样的悟，明明还是那个银发蓝眸的漂亮男人，此刻却化为了某种不祥的预兆，只要稍微撕开一点他岌岌可危的遮掩，灾难就喷薄而出。
“悠仁……”五条悟的声音嘶哑，低垂的睫羽掩住眸底的情绪。
“是谁做的？”
虎杖悠仁意识到了什么，他张口急忙想解释原因，但脑子里想好的言语流转过唇齿，却完全变了样子。
“悟……有点疼，呼呼。”
如同云开雨霁，风起雾散，五条悟身上那种阴郁压抑的氛围不声不响地褪去了。他低下头，凑近虎杖悠仁手腕，对着那片淤青轻轻吹着气，气流轻柔地拂过皮肤，激起轻微的痒意。
“还疼吗？”
“不、不疼。”其实本来就不怎么疼的，悟吹过之后，就更不会疼了。
虎杖悠仁盯着五条悟认真的样子，小声道：“其实是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一不下心撞到床柱子上了，没什么事的，悟，你不要担心。”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仍旧帮他呼呼着。
玄关处传来开关门的声响，胀相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走了进来。
“悠仁？”
看到虎杖悠仁竟然和五条悟待在一起，胀相是十分惊讶的。他走近这两人，一眼就看见了虎杖悠仁裸露在外的腕部的淤青。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将购物袋放在地上，去客厅的柜子里拿了家庭医疗箱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他又进入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个冰袋。最后他又走回客厅，发现虎杖悠仁已经乖乖地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似乎很愧疚的样子。
胀相叹了口气，责备的话语是说不出口的，他根本舍不得对悠仁说一句重话，只是有点伤心弟弟受了伤竟然还瞒着自己罢了。他坐到悠仁旁边，小孩子立刻把手腕伸了过来，胀相打开医疗箱，先是给悠仁喷了点止痛喷雾，然后在他的手腕上盖上一条小毛巾，敷上冰袋。
“先用冰袋敷一会，过段时间再热敷。”胀相在医疗箱里翻找了一会，找到了活血化瘀的口服药。“待会悠仁把这个吃下去好不好？只是胶囊，混着水很快就能吞下去了。”
虎杖悠仁点点头，没有半点抗拒。胀相摸摸他的头，“下次，哪怕再小的伤……”
“我也会跟哥哥说的！”虎杖悠仁立马接口道，并朝胀相露出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胀相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颊，没再说什么，起身去厨房给虎杖悠仁倒水。
五条悟站在离两兄弟较远的地方，始终注视着发生在客厅里的一切。
他倚靠着墙，有很多事情在心里来回翻滚，然而准备开口时，已然觉得疲倦。
又或者是，兄弟俩其乐融融的互动，根本没给他插话或者插手的时机。
从看见五条悟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到现在，胀相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然而他那游刃有余的姿态和与虎杖悠仁亲密无间的默契，已经将他衬托成一个莽撞冒失、自以为是的小丑。
五条悟没有站在被审判席上被人指责和定义，却感到一阵难堪的窘迫。
虽然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坦然自若。
胀相端着水杯和一小碟曲奇饼走出厨房的时候，忽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他就看见五条悟像一阵旋风冲向玄关，最后撞开了门，逃了出去。
他只觉得奇怪，“这个五条悟怎么回事，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亏我还特地准备了曲奇招待他。”
坐在客厅里的虎杖悠仁朝自家哥哥眨眼，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伏黑惠放学回到家的时候，被坐在家门口的那个银发黑衣的男人吓了一跳。
平时这个男人晃到自己家来蹭饭的时候，他都会拎起扫帚把他往外赶，虽然不是每次都能赶成功。但是今天，这个男人……实在太反常了，一点没有以往飞扬跋扈惹人生厌的模样，反而像个在雨里被淋得惨兮兮的流浪猫，失魂落魄，消沉颓丧。
伏黑惠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今天该不该拎起扫帚赶他。
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时期。
看见伏黑惠，五条悟有气无力地朝他招手。“惠啊，你能过来一下吗？”
伏黑惠皱眉，唇角抿起，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我说，你今天在幼稚园过得好吗？”
“……还行。”
“有受伤吗？”
“……？”
五条悟突然拉起伏黑惠的一只手，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柔情。
“我说，惠你受伤了疼不疼呀？有没有淤青？要不要先冷敷再热敷？止痛竟然都不用呼呼，用喷雾效果更快哦……还有还有，你要不要吃药？胶囊混着水可容易吞了……”
伏黑惠浑身颤抖，气得。
这人怕不是有病！
他一把拍开五条悟的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喂，警察叔叔，我家门口有一个变态……”
五条悟连忙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挂断了电话，退出了通话界面。
“我说惠，你不至于吧……”
他的话语顿住了。退出通话界面后，手机屏幕显示出最近的通话记录，在一条条联系人为“姐姐 津美纪”的通话记录中，赫然夹着一个五条悟分外熟悉的名字：同学 虎杖悠仁。
五条悟大叫起来：“你竟然有悠仁的电话？我都没有！”
伏黑惠看向他的眼神更加鄙夷了。“虎杖悠仁是我的朋友，我有他的电话有什么稀奇的，而且，这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五条悟根本没管他说什么，只是举着他的手机跑到一边蹲下，四处张望了一会，才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拨通了虎杖悠仁的电话。
“喂，伏黑？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抓着头发，清了清嗓子，道：“悠仁啊，是我。”
“……悟？”
“嗯，是我。”
五条悟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现在蹲在一片阴影里，有很多事情从他心头滚过，然而准备开口时，已然觉得疲倦。
但是——
如果有的事可以说可以不说，那说明这些事并不那么重要。
真正重要的事，哪怕觉得再窘迫，再疲倦，最后还是要开口的。
“悠仁啊，我现在在伏黑惠的家这边，其实我是来蹭饭的。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明明可以去餐厅吃饭或者请人来家里做饭，可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伏黑家蹭饭呢？因为我喜欢伏黑家餐桌上的那种气氛，就是几个人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氛围，你不知道每回伏黑惠看我极其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都多好笑哈哈……”
五条悟偏头，躲过从背后袭来的一块石头的攻击。
原来伏黑惠一直站在他背后听他讲电话。
“我啊，从本家搬出来之后一直一个人住，有时候我会叫我的同学，杰和硝子来家里玩，我们三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可闹腾了，恨不得把屋顶都掀开。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都有各自的家要回，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悠仁来我家住的时候肯定没想到吧，我家里藏着一个怪物，哪怕我是最强，也无法杀死它。因为这个怪物的存在，我夜里一直睡不好觉，那段时间可是非常苦恼。可是悠仁来了之后，那个怪物再也没有侵袭过我了，我睡得很好。”
“悠仁，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了。晚上怪物又回来了，我一个人也睡不好觉。”
“所以悠仁，兑现你的承诺吧，你一点也不可怕，你来保护我好不好？”
站在五条悟背后的伏黑惠翻了个白眼。
电话那头则响起了胀相暴怒的声音：“五条悟你这个混蛋你在对我弟弟说什么啊！”
*所以其实是孤寡高专生五条悟想让人陪的故事。
*为了避免挖太多坑填不上的惨剧，所以强制完结了。
还有一些设定忘记说了，虎子的父母在他两岁多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与咒术有关）去世了，祖父在父母之前去世的，所以之后虎子就被胀相带走养了。夜蛾在说这段的时候五条没仔细听，所以误认为虎子今年才两岁多。
咒术界对虎子如此关照，有各种原因，比如他的父母是因为咒术的意外而死亡，他的哥哥胀相天赋异禀但不愿参与咒术界的纷争，也比如，虎杖悠仁和星浆体天内理子一样，是绝佳的容器。
当然这些后来就没有写进去，姑且把PINK当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甜饼吧。
*求评论。（为了求评论我还特地做了表情包……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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